防疫政策放开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奥密克戎的味道,我家紧急囤了几种药做着发烧的准备。因为我和老公都步入了老年人之列,不可掉以轻心。
果然,没过几天,老公最先发烧了。无需去医院,没做核酸、没测抗原,不管是否“阳”,症状类似,自己用药吧。
疫情防控了三年,总觉得病毒离自己很远,可一旦家人真有了类似新冠的症状,还是有些害怕。喊了三年的“狼”,真来了。
老公发烧的第一天,我提心吊胆,彼此说话也保持距离。一天里,我给自己测了三次体温,每次从腋下拿出体温计查看数字时,都会紧张兮兮。到了第二天,我想,同是一家人,再怎么小心也难以避开,不可能家里所有的东西一会儿一消毒吧?既然病毒已经以层林尽染般所向披靡的态势来袭,并雨露均沾地在每个人身上表现得轻重不同,我何必还要把自己每天搞得神经紧绷绷的呢?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的基础病,一向膘肥体壮、能吃能喝,虽然年已花甲,饭量却不减当年,体力尚可,骑自行车带一百多斤东西毫不费力,一直把做家务及体力劳动当做锻炼身体。比如,我家每三天就要出去打一次纯净水,多年来,这事一直由我负责。我家住四楼,不是电梯楼,每次我手拎两桶桶装水,总是一口气噔噔噔地拎到四楼。自我感觉身体很是强壮,既然病毒是大势所趋莫之能挡,我干脆听之任之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地咋地吧,该来的挡也挡不住,早来早心安。
也许是老公每天都注重锻炼身体的缘故,他低烧不到两天,就精神抖擞地自宣“全好了”。他的退烧日,即是我的发烧日,我俩在时间上无缝衔接。
在发现自己发烧时,我没有害怕,没有慌乱,心态宁静地从容面对。曾记得有一个单口相声《扔靴子》,我终于等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心里反倒踏实了。
我第一天发烧的起点是38.5℃,服用了一片退烧药却引起胃疼,就没再服用。到了晚上,体温飙升到40℃,老公只好用湿凉毛巾为我物理降温。我玩笑地对老公说,我有十几年没发过烧了,据说发烧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证明我体内的免疫细胞正在奋起反抗,与入侵到我体内的病毒进行激烈地战斗。
第二天早上,我的体温降到了38℃,感觉病毒已经被我的免疫细胞击得节节败退。窃喜,起床洗漱后,该干嘛干嘛,生活照旧。
本以为一切向好,哪成想,到了下午体温又升到40℃,全身冷得发抖!没用退烧药,喝了一碗热姜汤,盖上两床棉被就躺下了。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全身燥热难耐:身体像架在火上烤,像馒头在蒸锅里慢慢膨胀,像爆米花等待那砰的一声炸开,像火山蕴藏着一千多度的岩浆要喷发……终于,我全身上下齐聚地开始冒汗。顿时,贴身的保暖内衣被汗水浸透,全身湿漉漉、热烘烘地像泡在了蒸锅里。脖颈上的汗也在不断地淌,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想拿额头上的毛巾去擦汗,却见手心里冒着缕缕白气。我又掀开被子一角,只见湿透的内衣上方白烟缭绕、热气蒸腾。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儿时乡村的袅袅炊烟,想起了隆冬雪后的迷蒙晨雾,想起了蒸熟馒头后掀起锅盖时的腾腾热气……难道这就是我的免疫细胞和病毒战斗后留下的“硝烟”?赶紧盖好被子以免着凉,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腿疼得似乎分了身,动弹不得。好像是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犯了。难道这个老病根也上升到了“基础病”的位置?
第三天早上,我的体温再次升高至39.8℃,五官七窍也全部捣乱罢工。腰腿酸疼,头痛欲裂,耳朵轰鸣,口舌干苦,嘴唇脱皮,眼皮沉得睁不开,嗓子嘶哑得发不出声,鼻子堵塞得完全不通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宝鹃嗓”“水泥鼻”?再加上鼻梁肿胀、额窦剧痛,这个老症状让我意识到:我患有多年的鼻窦炎,也上升为“基础病”之列了。这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病毒专挑病灶攻。此时此刻,我想到那些患有严重基础疾病的人们,他们在感染奥密克戎病毒后的境遇,会有多么地凶险。因为,病毒专门进攻你身体里的脆弱部位,激活你的病根,让你饱受病痛折磨,一旦抗不过去,你就成了病毒的牺牲品。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病毒的破坏性,高估了自身的免疫力。我开始后悔对病毒防备的放松,不该抱有“早来早心安”的态度。
通过各种物理降温,我的体温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降到了37℃。再加上鼻炎药镇咳药轮番上阵,到了第五天中午,我的体温终于回归到了平日的36℃。我扛过来了。
之后的几天里,身体虚弱,动不动就出汗,走路接不上气,喘息得像拉风箱。尤其咳嗽得厉害,即使每日坚持吃一两个蒸熟的冰糖雪梨,仍然不能止咳。期盼我的身体快快恢复到以往的浑身有劲、呼吸顺畅、七窍清爽的日子。
通过与病毒的这次交锋,原来自我感觉强壮的身体是如此得不堪一击,病毒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体质的到底如何。看来,以后还要多锻炼身体,并且把一贯熬夜的坏毛病改掉。因为,只有身体强壮了,才能抵御一切外来之敌的侵犯,只有生命不息,才有资本谈论人生。
再一个最大的感触,就像一个视频里说的,自病毒攻击人类以来,我们就像婴儿,在国家的襁褓里安然度过了三年。是国家倾其国力,把病毒的毒性拖到了最弱之后,为了顺应民意,在经济与民生之间反复权衡利弊、评估风险,适时地走出了开放这一步。短短半个月,病毒便排山倒海般地爆发。我身边的人几乎全部中招,试想,如果在早期流行的阿尔法及德尔塔的强毒株时,国家就选择放开,要多死多少人!过去的三年中,我们没被病毒感染,是因为国家把我们身边有危险的人都筛查出去了,就凭国家这三年的免费保护,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对国家心存感恩。
你看,在岁末年初的寒冬里,不是到处孕育着春的生机和对未来的希望吗?
(全文完成于2022.12.22日)
作者艺术简介
刘广英,女,笔名安静,河北省廊坊固安人。业余时间,喜欢探索方块字的字形和字义,对字词的造句及临摹情有独钟。
1983年发表小小说处女作,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廊坊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大众文化学会书画艺术专业委员会委员,北京中宣盛世国际书画院会员。
多幅书法作品在《作家报》《作家文苑》《学习强国》《燕赵老年报》《中国文化进万家报》刊登,并被《人民艺术家网》和《中国大众文化学会》收录,由《中国国际集邮网》制作成珍藏邮册出版发行,入选2022年度《中国非遗传承人年签》非遗宝典一书,被授予“中国非遗传承年度代表人物”荣誉称号,获2022年网络文化建设书画艺术“星级代表人物”荣誉称号,作品入选《大国非遗》代表性传承人2023年精品典藏日历。
多篇文学作品在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并被《中国作家网》收录,代表作品有《雷声》《当清明节遇上疫情》《“隔离”观察》《静寂的小城》《老杜笑了》《捉拿》《心事》《牡丹之炫》《洗澡》《走丢的爸爸》《藏匿的糕点》《晓晓的日记》《王大壮祭父》《春寒有暖》《三婶子的幸福生活》等等,多次荣获征文奖。
(编辑 侯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