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当代青年先锋派作家文学评论家康雷近影。康 雷 关于谐音,中国本土著名哲学家孛勒塔合先生如是说:“谐音,是走出孤单困境的双子座,是有奈与无意识间的文化多元的增效叠合,是给概念以故意与非单纯释义的...
当代青年先锋派作家文学评论家康雷近影。
康 雷
关于谐音,中国本土著名哲学家孛勒塔合先生如是说:“谐音,是走出孤单困境的双子座,是有奈与无意识间的文化多元的增效叠合,是给概念以故意与非单纯释义的一种施授。换言之,文法手段化了。”;又查汉语相关典籍,中曰:音调和合,匹配适当。“谐音”在现实生活有着无可替代的宣读效果、执行效果与坚持效果。总之,有着独到的文化效果。
女作家尹学芸的小说《士别十年》。这部官场小说通过郭缨子、苏了群等人脱胎换骨的变化,真切揭示了现代官僚体制下人性沉沦、蜕变、乃至些许向恶的悲剧。值得一提或引起读者特别注意与探讨的是,小说中许多人物的名字都一语双关,金晕叠合得到很有意思的启动,谐音文化遭遇抬爱,因而滋生出很充分的双轨滚轮的指代展现。譬如:“郭缨子”——裹营子。一个善于钻营的女僚,一只为了蝇头小利可以不顾身家性命追污逐肮的苍芥,可想,必遭世人弃唾;“苏了群”——输了穷。在当代官场的“机关”圈子里,输掉的不是金钱,而是精神和灵魂。输了灵魂这是人生最惨的贫困;“魏大熊”——名副其实的一头狗熊,财大气粗,脏话连篇且好色成性,可以风流一时,哪管糟糠一世;“陈丹果”——承担后果,为自己的可悲人生承担着本不该承担的不一定完全相应后果;“孙丽萍”——美丽的苹果,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被时光打磨成一只逐渐褪色失宠的苹果;“姚雪晶”——简而言之,雪狐妖精是也。众多人物各个都有所指代,正所谓:草蛇灰谢雪隐粉鹭,天麻梨落风鼓紫曦,这些都大大地增盈了小说的文化隐性业绩,有趣地丰富了人物的个性特征。
谐音双关是汉语特有的修辞手法,谐音双关的手法出现的很早,可以追溯到《诗经》里的一些诗歌,如《国风•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这首诗描写了未嫁的女子感叹青春易逝容颜易老的伤情,盼望有人早日托媒妁言,谈婚论嫁。这里的“梅”与“媒”谐音,同时以落梅比喻青春消逝,尤以落梅的多少来暗喻时光变换,实为谐音而兼比喻的高明,表现出女主人公内心强烈的感情诉求。
在浩如烟海的诗歌作品中,谐音双关现象俯拾皆是,再如《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诗中的“莲”谐“怜”音,“怜子”即“莲子”;南北朝民歌《读曲歌》:“奈何许。石阙生口中,衔碑不得语。”“悲”与“碑”谐音,诗人本意是含着悲思,却说不出口。再如刘禹锡学习巴蜀民歌创作的《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诗人巧妙地运用了“晴天”的“晴”和“感情”的“情”的谐音双关来刻画初恋少女含蓄蕴藉的情感。在古代诗歌尤其是乐府民歌中,常常喜欢借“芙蓉、莲、藕、丝、布(匹)”这些在生活中常见的表事物的词语,构成谐音双关。这样营造出的艺术境界,使诗歌具有多义性,对后世诗歌的创作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小说创作同样青睐谐音双关的使用,复如《三国演义》中“凤雏”庞统死于落凤坡、曹操夜梦“三马同槽”的故事,(缺项,补齐)推进了情节的发展;《水浒全传》中的人名都有绰号,而谐音类也占了很大比例,且多数与人物本质契合,如宋江绰号“及时雨”,只可惜雨点落到了江里;军师“智多星”却叫吴用,真正名副其实;宋清绰号“铁扇子”,扇子本来是越轻越好,若做成铁的就成了摆设,不实用;“打虎将”李忠,平生未打死一只老虎,端得令人发笑;武汉大学教授张春泉在他的论文《从语用角度看“西游记”对话中的谐音》中,介绍了古典文言白话小说中蕴藏的丰富语言资源,为读者重新阅读和鉴赏古典名著开掘了新的角度。当然,在谐音文化的使用创造技巧上,《红楼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部巨著虽以表现青年男女的爱情,特别是表现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中心,但其情节主线却围绕着贾府的盛衰过程展开,向读者展示了人世间的种种沧桑、变迁。贾府四姐妹的名字取首字与“原应叹息”语音相谐,揭示封建社会末期走向衰败的主旨,凝炼深沉,发人深省。这部作品中许多人物的名字和一些谐音体的组合与命运或结局暗相谶应,并影射了某些事件,推进了故事的发展。如“英莲”与“应怜”谐音,预示她的命运是令人可怜的;“金寡妇”——尽寡妇;千红一窟,万艳同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巧姐、妙玉组合——巧解妙寓之意;贾政、贾敬组合——假正经等等,可以看出,正是因为作者巧妙的嫁接联袂,让谐音文化在这部作品里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魅力,《红楼梦》的不朽价值,若无谐音文化的融合,那一定不会成为文学史上的里程碑。
其实,在许多外国文学作品中,谐音寓意也是创作者及读者比较喜闻乐见的一种语言表现形式,英文功底好的读者不妨读一读《红字》、《所罗门之歌》等作品,从中一飨谐音文化的独特魅力。
总之,作家尹学芸深受汉学文化的熏陶与滋养,将古典文学中的这一文化载体传承发扬,成功运用,不仅增强了语言的含蓄性,幽默感,还突出了鲜明的形象,并且对作品的情节构建、艺术构思和主题表达都有着强大的暗示功能,帮助读者从不同角度深入地理解作品主旨及其作者的创作意图,从而达到文学写作的又一个高度。)最后我想赁借当代中国哲学家孛勒塔合先生的《谐音夜话》中的一段关于谐音文化的话语作为本文的尾声——
人类之所以幸运,是因为受理性滋润,为自己进行过无数次的哲思选择,并亢奋着将智慧激活。但每每时有被沦为文化萎蔫的拘窄企图或志向落败。自从谐音文化来临,以及概念精华的不断深入,人们再用不着去辛苦架桥,用不着顶风摆渡,用不着仰望空投。因为,“谐音”不受梦话呓语的时间限制,不受意义逻辑的空间限制,可以直接由“此”荡“彼”。于是,哲学之“光冻”诞生了:“光”是直线的、坦率的、自在的,且又是漫不经心而诚实认真的;“冻”则是人类思维驻滞,进行检点与反思。故,人类谐音文化无论是惩罚还是恩赐,无论是反思还是忏悔,无论是矜持还是裸奔,无论是般若还是野蛮,都会被“谐音”大面积覆盖,之后成为新一轮的“体”、“用”孵化。于是,“谐音”便顺着恒久的心轨,翔向文化无极。
于哈布日书屋
作者简介:康雷,原名:孙永红,字:过耳,号:慧雍居士。当代青年先锋派作家,文学评论家。
(编辑 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