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禅宗书法家张顺华先生书法鉴学
巴•钢普力布
著名禅宗书法家张顺华。
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以禅境之心体悟世界本原,是彻见圆融之境的根本途径。张顺华先生遐迩已期,仰空中自见清凉月在,他将世道人心照远领彻,故人本狻猊往业离却,且善莫终身受授。如今碌姿,从落笔到转毫,从藏峰到隐头,从疾势到护尾,从掠笔到涩势、从横鳞到竖勒,都掌握和应用的很严谨、很规矩、很茂盛。专情持久,运墨而书,嵌之以佛理禅情,道之以易道儒旷,终将自成一体:骋腾之巍,特绝之象,伦奂之艳,美光之灼,形成了自己独门的禅宗书体。因而,惹我就范,迫我追爱,并愧之以尘绝不及。
一
书道不忌稳朴,更养翘跃见长,这是著名禅宗书法家张顺华先生坚执的书法持律。而切“书心”而不废旁涉,又是他一贯以来的追索。
(一)书道不忌稳朴,更养翘跃见长。我看书法字,偏倾喜欢平实而有味道,幻化而又有奇崛,尤其喜欢有戏剧艺术或者叫作有文学味道的字。不喜欢那种过分呆板或过分夸张、随意变形、潮起狂野、魅性诡异、故弄玄虚的捉迷藏式的书法字。也就是说:书法字贵在平实而极具咀嚼抗力的味道,更兼具备佛道禅味。书字稳朴如泰岳庄禾,完形翘跃像龟鹤静翔。换一句话说:勿将书法原则圈养,不可使客体精神枯萎。这可能不容易,但这样的书法之字,内蕴丰厚,耐人体味,让人不忍释手。张华顺先生的书法之字,大抵属于我赏识的这个范畴。
佛家的“受蕴”是以“四相”为前提进行归纳的,即:把一切“有觉受相”总括为受蕴,把一切“想念相”总括为想蕴,把一切“有行作相”总括为行蕴。把一切“有识知相”总括为识蕴。而此有觉受相、想念相、有行作相、有识知相,都是通过心灵首肯认知之相,晓知识相而其它三相便可自知解惑。我们启用这样的禅佛原理作铺垫,为的是更便于走进书法家艺术家张顺华及其张顺华先生的书法艺术。
张顺华先生的感外纳礘,就是他本觉的有觉受相。书法至理冥冥得,就喜好而言,成为对他的一种艺术射威,如是,欲望便成为他想念相。在最后决定自己人生理想走向的时候,他敲定的目标便是有行作相的书法,而且攀禅攻入,最终步向有识知相的今天高度。所以,张先生书法作品无论是《禅明》、《盛集》,还是《发菩》、《行菩》,纵观书法情势,墨笔一将提起,便必定不停地交替,在整个书写的过程中也在不停地提、按、推、拉、抿、踅、顿、围。惟其如此,方能产生出粗细不同的线条、轻重显别的轮廓、浓淡见致的方略、方圆横平的茹展、墨散遐迩的馨香。据此我们断言:书法从根本上讲,是线条决定层次,是大小决定跌宕,是长短决定气概,是浓淡决定风韵。亦唯如此,书法才能够产生出所谓的美感。通过顺华先生的禅宗书法本体,如若以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作资历来透视世界,便会考究底里:我们生活中的许多情感被片段化了,有的都被遮蔽掉了。顺华不屈,捋顺佛情禅味,具备了极大的人文造化,在用心启用受美之后,便揭示了世界一隅。肯定一点地讲:张先生的书法是协同生活本理,为我们创造出一个意象世界。这个意象世界为人们照亮了一个有意味、有生活情趣的人生世界。这个归结本身就是敞亮的,就是有着突破“美不自美”而却如奇绝美的美学功力。虽然,美(意象世界)本身不是一种物理存在,也不是一个抽象理念世界,但它确实是一个完整的、充满意蕴、充满情趣的感性世界。这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中国美学情景交融的世界。
(二)切“书心”而不废旁涉。张顺华先生的书法散稿,通常情形皆为未经任何装裱或其它形式的处理,便可以粗线条的原委孳生出一个佛陀诵经场面的宏观,还有禅境安谧的祥温世界。
张顺华先生的四扇屏《山》、《川》、《湖》、《海》,大观走马,一览暴溢,那些字迹幽豁多变的事实,禅韵有别的格调统皈,一眼看上去顺溜不别扭,隆美受觉之悟,临镜境之仙如迷失自我。而且,每幅作品整篇当中多次出现风格对立的字。以左右上下结构“纸窮”两个字为例:如果“纸”右边姓氏的“氏“点起折竖弯是直笔下来的,则“窮”字的下边最下面那一横弯则作了一个搪塞般的一提,也应然后再行上挑。这样以每个字为单元,两个字组合一个表意概念格局,看上去就会很和谐,很温润,很睦道。这方面恐怕也是张顺华先生禅宗书法的一大特点。再譬如他的长卷《佛说无量寿经》局部。窥得见本篇书法始笔,是以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作桨橹摇向审美彼岸的。分明品嚼:不是一种情智按捺,也不是一种正规撤退,更不是擅生偏蹊,而是眼里沙尘耳里土,千峰万壑不肯住的特行履践。于是,作品一泻哗然,如瀑似帘,机杼往返,珍铮清脆,给书法道义配置了禅者的心性圆熟。至此,书法家不再觉得六根的刻意存在,已然泯除了一切相对意识,眼中着得须眉山,耳里着得大海水。悦哉:人一旦到了这个步位,除了禁忌玩守寒灰死火以外,万不沉溺于黑漫漫的匍匐中,因为,他知道,必须有转身的返程回路。这恐怕是张顺华先生禅宗书法最终窜往真、善、美天人合一、跌底天人合德的至高天威。而这个真、善、美是要求统一的。这个统一,只能通过在审美活动中实现。故顺华先生每写一个笔划,都有其禅书的入笔、行笔、收笔此三个过程,即:“入笔”有“露锋”法。露锋为顺笔而入,使笔划开端呈尖形或方形。有“藏锋法”。逆锋入笔,横划欲右先左,竖划欲下先上,使笔锋藏在笔划中,笔划开端基本呈圆形;“行笔”要学会“中锋用笔”,使锋尖常在点划中间运行。为使笔划有力度,还要学会涩势用笔,行中留,留中行,避免浮华;“收笔”有“露锋”的讲究,把笔逐渐提出纸面,划呈尖形,如悬针竖、撇、捺、钩,有“藏锋”至洁之圣,将笔尖收回锋划中,如垂露竖,笔划尾端呈圆形。
由此足见:书法作品较之国画油画,更忌讳两点:一是远看很好,近看还将就,再看就有了违禁的嫌疑;二是书法作品初看有型,细品索然,再究如蜡,这就不好了。艺术品、书法艺术品,首先要散发出艺术气质,其次,任何文学和其它门类的艺术,都要讲究美感,离开了美感,这个艺术就意味着惨败。所以,艺术品、尤其是书法艺术作品,更应该具备长远的欣赏时效性,经得住端详,经得起咀嚼,经得起推敲。禅宗书法艺术及其它书法之美,无不从攫心始。书法只有抓住了人心,一个建立起来的美原型,方意味着经过了社会成员的严格勘验。唯如此,才能求证美的存在与成活。从这个意义上讲,张顺华先生的书法,经得住端详,经得起咀嚼,经得起推敲。
二
提倡并践行继承传统,是中国书法的本原根基。只有承古掘发,将优秀的传统文化继接下来,方有资格大谈源远流长。而书法创新是书法家的生命本质。离开了创新,书法只能成为考古学家耳目中的木乃伊,社会只能停滞不前,甚至意味着历史就得倒退。
(一)书法艺术提倡并践行继承传统。这里的传统分两个侧面:一个传统书法,另一个则是书法传统。什么是传统书法?什么又是书法传统?怎样去继承传统?这是一位真正书法家务须弄懂弄通的本业概念。
我倒是觉得“传统书法”有两个方面的题旨,一个方面:其一、记载着时下兴衰潮澜与世态流变的世情融通;其二、凝结与缔造着的一种政治风尚与民生叙述。一言蔽之:古人留下的不可嬗迹的书法作品;第二个方面:其一、“书法传统”同样包涵着两个方面的题旨:其一、是嵌藏在历代书法家及其书法作品中的格调风韵,至今仍然在传承与统治着书法家文化质量的人文精神之中核。其主要是以易、儒、道、释的哲学思想做统帅,占据着历朝历代书法者的执行自觉。我们姑且将这些概念称之为“道统”;其二、主要是体现在历代经典书法作品中的笔墨技法,即规范的书法语言、间架结构、运气行笔、神力轻重、韵味浓淡,审美芥蒂以及书法理论真知等等。我们姑且将这些称之为“法统”。故,书法的“道统”与“法统”,前者是沿顺着一种书法道路,被统治下的墨宝成型;而后者则是带有反叛性质的又模拟有方的一种遵循式的制造轨踪。所以,现代书法家们,既不能只重视书法“道统”而忽视书法“法统”,也不可以只重视书法的“法统”而忽视书法的“道统”。在今天这样一个明显或缺书法创生的局面之下,二者务须并重,未可偏废。
我们完全可以撇开传统书法不谈,只讲述书法传统。令人们可喜的是,禅道书法家张顺华先生的书法,在承接了传统书法、延伸着书法传统的同时,完成了自我书法的禅宗力道。他自研习禅宗书法以来,将禅宗书法看出了世外“孤空”的镜像,看出了那种幻影飞逝,整篇绝少留白,如骑骅射箭式的缤纷天阙,以便成为他追索的一个境界。他的书法作品如:《2014新春作》、《十二条幅•前赤壁赋》、《大札手记》等,都是在继承中的一种捍卫,都是在播散中的职业告白,都是在描摹中的书法文明的光大。我们知道:“万法唯心,诸缘唯识,众愿为履。生命不离因缘,只需心、口、意三者合一,便可造人生大业(摘自《力布论书》)”。故,顺华先生真如:盖山云稠如罗衾,征海步大赛流星。他将历朝历代诸路书法名将大家之作品,给予了放胆裔袭,然后再行巧拼,再然后出脱为富集禅宗味觉的书法新品,在传而统之的情状之下,为根基之固的新型流变,产生着旷日持久的耐人寻味,与香火逶迤。
(二)创新是书法家的生命本质。“书法艺术之所以神圣,就是因为,她能为自己,为社会,为时代,为人类提供气象性质的情感模式与物理性状的情感原型。当代书法已经成为国民普遍的情感价值指标,社会通过书法艺术的拯救,开始有效地改善着人们的情感状态,和提高了人们的心理素质(摘自《力布论书法》)”。譬如顺华书法作品《海畔山尖》、《福寿齐天》、《迁想妙得》、《翰逸神飞》,均在不同程度上,自求着一种呼吁,这便是,对于禅宗书法而言:认识比亲近更重要,享受比耕耘更要命。这些书法之字,是对传统书法的一种解刨,是同现代书法的一种共勉,是向见识者们的一次次有益戳和,是与原始老式书法的柄立春秋,是和绝大多数书法类型等同的依法效律。如果非得给张顺华先生禅宗书法下一个定义,那便是:正善叛逆归宗于禅道门楣,与天道书道共舁,书而法之以浓酽禅味的作品及其参半于尘觉书法之搅拌,将真、草、楷、行、隶、篆磨成纸浆,俘虏一部分残留,重新铸合出一种出类见同,有同别类的书法字体。并辅之以横不平竖不直的酷类张牙舞爪。似幼非幼间,似生更熟里,斜躺侧卧中,油腔滑调内,情趣漫溢处,审美异乎当。说老道比老道还老道,谈怪妙更怪妙比怪妙更见怪妙。至佛理释:苦是逼迫义、有为义、热恼义、变易义。此等四义是苦的如实非如实非不如是之义。禅宗书法何尝不是如此。无形无遁,无臭无香,无丑无美,形即遁,臭即香,美即丑。相悖向,而反切。
顺华本人理智禅学,类佛孩思维一贯心受统帅,但不弃个人人之本性主张。其书法立志禅宗味觉,如今果若憧憬方得,也算正果不疑。正应了墨经中的“正合”之说。“正合”之兵立反中,为矢至医中,射矢中的。张顺华先生的打算与现实就是一种很高级的叠摞重合,他完成了人生理想的一大正合。
三
(一)应机镜悟是摄影中的一种托板术。我们不妨稍微把话题扯得远一点,“小说以景色描写,散文的情齁发泄,诗歌的凝绪坠露,这些都是将集结的感觉情绪、包括物事端霓或直接或迂回地呈托给世人的宫廷盛宴。但颂古不必以毁今作代价,誉今更不必以瘦古为由头。颂古以不同的侧面,誉今在方位全达的角度。我本人非常有意识地粘带自己强大的思想观点与字词配伍式的新组,相信自会推促诸君知难向前,萌生新的执著。如果我所创生的新语汇,必须拣择一些明白君仔看,那么,神妙地应运语言,超越语言,飞船语言,以自证自悟为上上策,也就不枉老夫的苦心一番了(摘自《力布论文学》)。”张顺华先生的书法,全然将艺术演变成曲艺艺术气象,他直接靠拢与握切书法的把柄,又直接捣毁了承袭中的某种乏味,如同困兽巢穴,镇守着禅宗书法阵地,这使得我万分开心。
如果稍微就顺华先生的禅宗书法与古圣先贤们做一些简单的参照学习,我们不难从中发现:他的《马蹄踏水》整篇凝重,他的《大漠吞月》阖章洗练,他的《书法手札作品》等等,这些例数精品在禅宗书法史上并不多见。那种阴柔与阳刚,文雅与质坚,稳朴与雄厚,俏皮与庄谐,圆润与无羁,均形成禅宗艺术书法常规与孤特矛盾对立中的和睦统一,又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容优转化,彼此厚情关照。这样既体现了书法艺术发展的辩证关系,又澄明了禅宗书法的随道入流;既验明了禅裹尘味的互智圆达,又揭示了尘滋禅书的理气圆通。我们不妨稍微将话题扯得远一点:如果说秦汉时期,以汉隶为代表下的书法本具的那种雄健、质朴、生机勃勃之美得到充分的张扬、并且深入普及于民间的话,那么在这以后,士宦阶层开始标榜、倡导的另一种优雅,文柔,含蓄之美来修正取代书法的一本正经,便是今天张顺华先生竭尽全力发展禅宗书法的根本原由。东晋王羲之的书法把这样的美推至巅峰。唐宋之后,由于统冶者的大力推崇与倡导,使之日渐深入人心并普及于民间。国人的精神也越来越文雅、文化甚至于向文弱滑坡。直至当外族东洋蛮夷入侵时,我们老打败仗,文化书法便随人性跌入羸残,松酥疲软,完全背离了书道武运,几乎失却了书法精神。于是,到了明清近代以来,一些有识之士复始阳刚,书法再一次被提上国人重视的议事日程,倡导阳刚、雄健、质朴、多体的开笔之怒,开宣之美,以挽回多少年来的积弱之弊。傅山的: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直率毋;康有为的:尊碑卑唐;鲁迅的:关键在于强健民族的灵魂等,这些都是民族顽强精神的杰出代表。国人精神振起,如此悍归,螺旋攀擎,月亮下去,太阳又升起来,中国的书法似乎一夜之间腰直颈挺,并体例多元起来,景象繁华起来,自觉传承起来。
(二)心理造影与艺术确权。在我们在欣赏毕张顺华先生早期和中期直至今天的部分书法作品以后,形成这样几种心理造影与事实确权:其一,归宗特点。张顺华先生的禅宗书法表征特点呈见如下:粗对细,斜对平,侧躺对卧中。缭绕字幽寂,繁华墨缤纷。水母对蜘蛛,蟹爪对蚁身,蝉翼照黄鹂,蚯蚓戏蜈蚣。画眉鸣飞鹤,蛇点对龙睛,貔貅怀腹语,鸧鹒羽飞虹。繁盛景,幻无穷,字格肃穆殿,布局雍和宫;其二,艺感容优。禅宗书法所给予的文化激发:人人本具佛性,众生本来如佛。人佛合一,佛人不二。落实到某一个憧憬场所,藉以禅宗书法来揭示本心澄明、觉悟、圆满、超越的质性,对情尘意垢的遣除,以彻见真如本心为耀:(1)借助中西方哲学、美学、科学话语来阐释禅宗思想、哲学、书法;(2)借助庄子“混沌”现象学的“本源性状态”,作为“本来面目”的书法参照;(3)借助现代天体物理学说的“相对论”,作为禅宗时空“圆融境”的书道参照;(4)借助审美距离学说作为禅宗“现量境”的书境参照。在我的阅历间这是书法史上绝无仅有创举。其既反映出佛禅的胸襟博大与辐射能威,又揭示出禅宗书法艺术的容优不俗;其三,导感稳密。禅宗必须客观地承认,它是易、道、儒、释四大家融合的重大思想成果。在思想与文化哲学史上曾经发挥过、至今仍然起着重要的作用。从人学现实角度而言有“四境”之说:触目菩提的限量境,水中相望的直觉境,珠光交映的圆融境,饥餐困眠的日用境。因此,禅宗的思想价值侧重在于:它在揭示宇宙本来面目的同时,又给予人类最温暖的终极关怀。
唯心不一定违实,至少我这样看。正如黑格尔把“质”与“量”即正题与反题,以及“度”这样的合题,均纳入了“有论”这样的哲学命题当中。须知:“质”是“有论”的第一个范畴。“质”这个范畴自身又包含着“有”或“纯有”这样的正题,以及“限有”这样的反题,“自有”这样的合题此三个环节。所以,“质”就是“有”。不过在这三个环节中,“质”是潜在的,不明朗的;在“限有”环节中,“质”才能显露出来,即获得“质”的“有”。轮到“自有”这个环节,“质”才能得以最后完成。因此,“自有”才是最终可以完成“质”的“有”的重要凭托。张顺华先生通过三个环节,最终完成了禅宗书法“质”的飞跃——他是成功的。
四
禅宗书法,第一个成熟期的到来,意味着第一个成熟期的脱胎。而就禅宗书法的盖棺并不是宣扬滞延,而是在鼓荡中一种潜流式的潮涌。
(一)禅宗书法,第一个成熟期的到来。“中国走过了三千年的书凡合一的路子,基本上接近了成熟以后的第一个脱落峰值。这个“脱落”,既不是萎缩,也不是眠定,更不是亡故。而是在书法本原的状态下进行更美的建构与酿造(摘自《力布论书》)”。所以,“中国相当一部分书法家,务须去立足本体书法远足之行的同时,尽快进军禅悟思维,务必去自觉地理喻禅宗哲学,务必去使命身受,然后识天破机慧眼踏入、乃至为书法去老死为第一思维智。这样才有可能抄近路,越本障,走出凡书禁锢的藩篱,走进禅意哲学的美学曈昽。在这样一个澄明年代里,这里似乎很敞亮,所以,我们有资格建议:书法家从自身生命的体验中出发,从灵性炼狱间抽取,摄携出一部分审美藏识,然后用毕生的精力来鼓荡各自的兴趣资源与制怒向强的心性水平,从书法的一个侧面或多个角度,去反映与辉映出书禅融合的大趋势大境象。只有这样,也才能够反映出中国文化书法及其书法文化美学的最高美学特征——书禅合一(摘自《力布论书》)”。
张顺华先生是一位禅书合一有先导力量的引领者。他的书法,无论是《落花无言》、《不随黄叶舞秋风》,还是《金容掩色》、《四扇屏行书》,无论是《榜书怀德》、《书法习作三幅》,还是《草书空山新雨后》、《行草书唐钱起诗一首》,无论是“近”字“露”字“觉”字,还是“老”字“光”字“頭”字等等,无不饱含着他深深的对生活的理解与钟爱,无不鉴证着他一往情深的倾诉与倾情,无不验明他拓掘书法多元的辛勤步履。他对书法艺术的真、善、美三者高度统一的认知能力,已然超越了他自身领略的人文高度。大家知道,书法从艺者必需具备两种品质:一是真,即真诚、精诚、至诚,有赤子之心。唯有至诚方能与古圣先贤的作品交流对话;唯有至诚,方能与天地精神融糅共勉;二是善,书法艺术家必须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所关切的不仅是一己之人生命运乃至艺术命运,而是人类的艺术灾难与审美幸福。诚如能够代表人类向长生天倾诉一样。只有“至真”、“至善”的心灵才能开启通向“至美”的大门。切记:“所有的慈悲良善无不以道德水平作承载。道德水平高,承载力就大,反之则小。换角度言之,道德是滋润与育肥慈悲良善的丰润田畴与长虹细雨——中国禅宗书法临界于第一个成熟期的脱胎峰值,不能不为之庆幸(摘自《力布论书》)”。
(二)盖棺不是滞延,而是潜流式的潮涌。著名禅宗书法家张顺华先生诠释或已然誉成着书法与禅宗的权威合德的命题,这是一桩很了不起的文化事件。这个书禅,不是云中雾里,也没有难睹其容,而是魂固嵌楔若,志满铸道般。涵腹勿漫喉结,释化方可澄明。张顺华先生没有丝毫霸占之气,恰恰相反,路遇得道人,不将语默待,禅理告诉我们: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影本。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盘,喻去形而觅仙踪,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寻禅响。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别。无名作名,因其名则是非生矣;无理作理,因其理则争论起矣。我们期望统统休矣。幻化非真,谁是谁非,虚妄无实,何空何有,尽将知得无所得无所失。未及造谒,聊陈此意,伏望惜而珍之。
应机:应自设之机,应时代之机,应书道之机;镜悟则是镜之以拓,拓特立之悟,拓创生之悟,拓书法艺术感世之悟。而张顺华先生是一位临池禅宗书法现象的运墨模本,但却如同所有真正的书法家一样,是一位书法实际主义的杰出代表之一。
作者简介
巴•钢普力布:蒙古族,当代驰名国学文化学者、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语言学家、社会学家、文艺评论家。
(编辑 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