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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钢普力布:诗逻辑,意境在莽原中的刚劲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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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钢普力布:诗逻辑,意境在莽原中的刚劲匍匐

蒙古族青年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

 


  ——蒙古族及其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与作品鉴学

 

巴·钢普力布

 

关于蒙古人的憨厚

   蒙古人的憨厚举世驰名。我想如果做一些必要的追究,我以为这种现象主要来自如下三方面原因:其一,远古中的铁定——天缘。由于生活状态的取决,牧民之间的来往完全由天定承载,一切坐等,仰赖长生天裁决行降祸福悲喜。上、中、下三古以及其后相当长的岁月里,蒙古人的主动性湮灭于事先,机灵性不能齿粘,争夺性几乎为零,尤其是婚娶姻嫁更显剧烈;其二,随季节限时间的固盘——地缘。北方游牧以宽阔造就了辽塬,除了牛羊骡马驼峰不时闪现,再就是犄角的顶赛与驰骋的熊罴之影。人与人之间由于地缘严重间隔,给生灵之间的接触、交往、摩擦、掣肘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制造不出更多应对突发和常规事件的滑稽能耐与虚伪的灵魂;其三,不能规避的主体必然——人缘。从十六世纪中叶祖先铁木真率骑征战,多四处播德,惩腐恶战蛟龙更是周匝恤体,所到之处妇孺孩童免戮,概当劫富济贫,常作乐施好善,如此传输与影响的成分浸透了将士们(蒙古民族当代与后人)的魂魄点滴。因此,蒙古人血统中憨基因细胞底里的整齐排列,统统被灌注为正善的、以诚实憨厚处世待人的巨型精脉。所以,从历史到今天恒年拷量角度看,得出依据性格言:十蒙九憨。也就是说,性情坦真诚率,没有世俗间那么的多花花肠子。这也许是其他民族的朋友愿意和蒙古人打交道的主要原因。但蒙古民族的聪智,更是人间广颂,举世皆夸。
   
                      

 关于“我”的调教

   如果离开社会伦理制约,我们至少可以为懵懂找一些开脱的说辞。问题是,生活在生活中的人们,必须寻找一种平衡大众心理的方式来和谐人际和谐国家。如是,即为社会伦理至高的精神功能。为了这样的平衡与和谐,遥指所以,蒙古人最恨背后捣鼓人,最瞧不起说三道四的人,最讨厌在自己的时间里议论别人的人。世相诸:那些粗瞅津津乐道的狰狞面目们,实在有太多的家伙是以取悦他人痛楚为己乐,竭尽置他人于死地而后快之能事的万恶。这样的歹徒,是蒙古人最为小瞧的下三滥。亦其实,往往最龌龊的人是他自己——我很强调;更其实,人生一世的主修科目中,能够在自己的时间里很好地将自己的人品和格调修炼好那就万幸了。换句话说,自己把自己管理好也就足够。蒙古人大绝多数将“我”在生命生涯中的德行看作是高于生命的天责,所以,很少在背后去议他人半句所谓的坏话,也很少在丧失原则的情况下去做一件有损于他人的坏事。换言之,缺德是别人的事。人类伦理规范源于自身心理埋设,外需与内化,一定要有机配合,这样伦理实现方能达成。所以,谨记:不因一己之疑,而冤众心之美。这是做人做事最基本的道德规程。所以,耍花招、说人坏话,做下坑害别人之事,力布不是、也不会,勒·巴彦吉日嘎拉不是、也不会,更多的蒙古人都不是、都不会。
   
                    

关于勒·巴彦吉日嘎拉

   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四十岁左右,黑黑的脸膛,宏厚的身姿,腼腆的情绪,温和的表达,往往未曾开口便满脸亲切,柔怀诚恳摄心沁肺,一双眸子清澈公平,压根就不会有秘密潜藏其中,一眼看上去,本质的、带有某种道统德行的举手投足,绝对是蒙古人中典型的憨厚温和派。但其浑身上下不乏文化坚毅和人文正确。观其形个性出击大概是:悦色是一大表征,静默不善多言又是一大特色,敏思善墨更是扼腕于长期境构的一大景致。从摄入到思索,从审美到筛哲,从粗放到仔孕,从社会功能到犒悦大众,他在用心地整饬着诗规则与诗套路,他在深情的投入中为了自己钟爱,蜕脱着昨日的干瘪与浮华。
   聆听一种声音,是天籁的痴情;欣赏一种风景,是短笛共流水的仙境;享受一种气息,是幽荽香溢般的从容;祝福一种回报,这便是正善名臣的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
   蒙古民族是一个诗性十足的民族:艺术豪情奔放,人文气节豪迈,人性胸襟广阔。作为蒙古民族为数不多的优秀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其更多的是担纲于本民族诗传统的坚守,更多的是热衷于本民族诗语言的创生,更多的是倾心本民族诗歌的繁荣。他在应酬繁忙的工作闲余,将大量时间和精力拨付给新诗创作和理论研究。已经付梓的五部诗集中,有三部是由蒙古文字撰写而成。为了兼顾汉民族和其他兄弟民族的阅读与欣赏,又特地撰写了两部汉语诗集。因为在他的意念中:本民族文化不是闺房中的待阁,本民族诗歌也是小脚婆姨扭捏的高跷队,本民族文学文化更不是关起门吹拉弹唱的独角戏。我想,这既是诗人的理智,又是诗人高瞻的文化气度。足见诗人的文化胸怀与作为文化人的文明素养。
   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作为诗文学先锋的穿行践履者,其已然的战斗将不同民族的文化进行了最为诚实的融糅。作为一种文化自觉,主动回炫着整个中华民族的大合唱,这使得我们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华夏大民族的整张笑脸,而不是局部呈现的鼻角眉夹,也让我们看到了各民族之间文化在行进中的齐步向前走,更看到了诗逻辑在正善意境中的刚劲匍匐。
   
   

关于勒·巴彦吉日嘎拉的诗
   
   

      诗和梦一样,有着明显的“隐”与“不显”的机关。心智里的无序情状和有矩规则,无论哪一种,都是人性中纳识文化后的最为神圣。情感组织是在形象产生过程中完成的后续落实。传导过程如果出了毛病,或刺激过头而逾矩,清冽的反扑情感则会主动来为维持买单。“真理”采用了“感知”和“记忆”的形式,然后强迫人性中的服从机制,尽快潜入大脑思维工场进行大功率性质的筛选与甄鉴——真理的形成和非真理的定义便出炉了。///山的心脏跳动了/水的性情幼嫩了/季节里的美女/春天/你从何方来//顺着人们的渴望/带着轻扬的微风//季节里的温柔,春天/你从月亮那里过来//顺着小伙子的长大/带着姑娘的美丽/季节里的明媚,春天/你从太阳那里过来//冬雪融化在大地了/牧人感动在太阳了/季节里的性情,春天/你在淌着河水过来//游牧长调更嘹亮了/马头琴曲更悠扬了/季节里的候鸟,春天/你在担着山峦过来//戈壁的腹地颤颤悠悠了/高原的天际徐徐摇动了/季节里的难擒,春天/你现在已经到来了///(摘自《春天来了吗》)。在读完这些诗句以后,我们业已明确意识到:诗主人在人性自觉状态下,已经建立起内心强大的自己,从而捡拾起无数个可能表象以外的内质,去努力还原一个曾经真实的存在。“季节里的候鸟,春天,高原的天际徐徐摇动了”。悸动的心竟然如矢飘泊,作者在还原了季节的同时,也一并还原了人们的心气,还原了人生对生活的期待,还原了人类对明天的展望。有了这样的诗句,我们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说:中国的诗歌、中国的文化,早就应该穿着西装走向全人类。
   诗的特征必然源于字词乃至语言的本质,源于诗所关涉的人、国家、民族、社会、乃至一切积极或消极的文化由头。在我研究的人性结构(实质是为人性建模)看来,人具备着“三个元初状态”:一是生命体例的原初——活着的人;二是言行下发现阐释交流与劳动述说——动态的人;三是寝安不脑的人(做梦除外)。故,///爱的门敞开/小伙子天天去/门卫就不让他进去//门卫就不让他进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伙子已经变成了走不动的老头//小伙子已经变成了走不动的老头/门卫把他送回家/看见有几个已经死去的爱在他门外//爱的门敞开/看见有几个已经死去的爱在他门外/爱在门外///(摘自《爱的门外》)。“爱的门敞开”属于静态话语“元初”,“小伙子天天去”则属于行为动态“元初”。除此之外,该诗的撼慑能力丝毫不屈服于大制作式的境象:从“门卫就不让他进去”,到“小伙子已经变成了走不动的老头”,直至“看见有几个已经死去的爱在他门外”,我们发仿佛读出了人格品级中那部分最为坚执的守候,还有人性挥发不需要授权的品格独立。其实,文化共鸣就是这样育化而生的:一种僵持和另一种不懈,昭示了人类心性中那份带有偏颇执拗的号令。当然,这是人性自身更加明晰地揭示了“松动”与“谨严”这两项事件本质上的殊途同归。全诗抱朴守悭,通顺贫民,极好地为大众反思与纠偏,提供了求取谋事于拳拳航标。
   击败绝对精神现象,是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诗歌的有一大能效。如果和黑格尔稍作牵连——辩证发展着的不是客观的物质世界,而是存在于自然间和人类出现之前的某种神秘的“绝对精神”现象。世界万物都是这种“绝对精神”理性的、逻辑的活动式产物。///秋天的农家院里/辣椒的火红/在舌头上燃烧//女人是/洋葱的白和香/男人是/散白的味和劲//风在轻扬/云在飘扬/骑着毛驴的小妮子/从场院那里飞过来/明年的春天/在麦秸堆上出苗/月亮的衣襟/在院子里清扫杂物//有一个姑娘/眼睛会说话/夜色降临的时候我要/从苹果树上摘星星///(摘自诗集《秋之风》。绮思、幻想、梦寐、酝酿、抱负、憧憬,我们似乎在这一首短短的诗歌中,窥见的明明白白。诗功能合围力量,在读者们的心目中,漫画成乡村小院一副丰收盛景图谱。而诗人用词在朴素间的刁钻,同样倾倒了读者的某种神魂:“女人是/洋葱的白和香”;“男人是/散白的味和劲/”;“明年的春天/在麦秸堆上出苗”。这是很好玩的遣词力量。诗歌如同糖葫芦,将“女人”和“洋葱”的“白和香”窜穿了起来;将“男人”和“散白”的“味和劲”粘连在一起,使得诗联想在完善诗结构中大大地敞亮了一把,诗味道富集井喷升值,袭人面门而不愿退却,华贵而不显臃肿,干脆而不乏韧性。读之酣畅淋漓,心儿砰砰然意欲起飞。更为可贵的是,将全诗落脚放在豪胆物件挪位之上:“明年的春天/在麦秸堆上出苗/”,这样的锈蚀般的意境嵌入,类如“撕把云彩擦把脸,凑上太阳抽袋烟”一样诗气概与诗漫游。由此,诗升华不在是小狗狗狺狺中的五更汪吠。十指可沾阳春水,哪个河边不湿鞋。勒·巴彦几日嘎拉先生的诗——劲道、缠绵、慷慨、回旋。
   默默无语,诅咒距离,且将情思再相许。早知居心乱摆风帆逆,又何必一个人向欢一隅,而众朋凄苦。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的意向很符合词性概念。属概念为“类”,种概念为“别”,将属性称作“德”。凡物同德者,皆可以为类,类固从德是也。///它是一匹走马/已经烂醉/像一个泥人/走向它的情人/夜色降临//裹着其它所有颜色/流畅它的黑色/从远处拖着它的身子/朝着一扇扇敞开的门/夜色降临//夜色降临/已经醒了酒的它/接着醉在欲望里/接着醉在梦乡里//起早返回的时候/它是一匹快马/瞬间无影无踪/一切平常一样(摘自《夜色醉酒》)。人类独立精神和文化人格失落,这是多少年来本人一贯的秉悵之嫌。当代诗人的善端慵懒,包括诗技的古彩,在研究如何使用鲜活的意境方面,很难让读者动容。我在年轻的时候也称作自己是诗人,那时节在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万分正色地要挟这所谓的精词美句,搞一些诗张狂诗张扬,其结果无非是诗奴泛滥以及诗糟糠出没。而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的这首《夜色醉酒》,其本质动机在于、人生主要矛盾在世相中起着统帅作用的那个重要阐释;而次要矛盾则处于从属或被恶作支配的地位。“一切平常一样”是主流矛盾;“接着醉在梦乡里”则转换为次要矛盾。这样的互渗,间接还原了生活的某种蹊跷,使假定索要证明的结沦为错误,反正和归谬却显效证明了事物有关结论的正确方法。而且,极大地推动了“接着醉在欲望里/接着醉在梦乡里”,这样的、带有域界性质的诗情转换交接仪式,就这样顺利达成。
   人的情感世界受制于真理评判正误的安排。在判定正邪优劣之前,世界事务不进入诗性感觉。真正神情理疗始于末那识夭折的前夜。蒙古族青年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挥动诗性的精神长鞭,颂扬与挞击的清脆,始终嘹亮在人们心池的四边://你用你世上无敌的蒙古马刀/镇服了硝烟弥漫的流血混战/你顺遂长生天不可抗拒的意志/实现散乱已旧的蒙古高原大统/你用你不可战胜的蒙古战马的跌蹄/挥写了一个永不泯灭的名字《蒙古》/你用你伟大神灵的智慧和正义的威严/迫使世界向你的强大低头,认输/你是永远的天骄,成吉思汗/你是草原的信奉,成吉思汗/你的名字永远不会消逝,成吉思汗/你的光芒不会一闪即逝,成吉思汗//(摘自诗集《马背上的云彩·成吉思汗》)。长生天把人造化为一棵树,注定长在生命的必经路旁。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等候一段缘分,往往就在于绝对依靠执著来实现。长风凄楚,策马高悬,“你的名字永远不会消逝,成吉思汗”,诗艺在不断警觉中化整为零,最终爆发为“你的光芒不会一闪即逝”这样洪天巨惠,而恩赐给他的子子孙孙。这番聚义之作,诗人朝觐祖先的膜拜浓度,尽吐不遗的达意酣畅,使读者对于远世的一代伟人,肃然予敬爱至虔。
   新诗从五四以来,我们看到了数次革命的痕迹。郭沫若也好,余光中也罢,抑或《再别康桥》之作,这些都是我们很应该、也值得汲取的优秀。反之,那些诗异化之作,我们在远离恭维的情境中,止于思想深邃和生硬的造就,不是将诗艺盘活,恰恰是给那些幽思自伤的狂吟们找到突围的途径。我们能够理解的是,这样的冲锋是在为某种略知壮威。这样的威风,实质是对诗公道的直接取消,甚至是干脆的打灭。儒家的人文精神其终极必然是讨回人人平等。而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有着不能低估的世界价值。人心向善,止于至善,生命功能,人格尊严,这一切均由内心而发。人只有敬重了世界,才能够最终敬重人性自我。//你从奔驰的马背上遂手攫取/古老的巴比伦城墙上的战旗/你让草原悠扬的游牧长调/缭绕在巴尔干山脉巅峰上/你的战马鞍皮捎的微风/吹散了欧亚大陆华丽上的灰尘/你让你的子孙远征到地球的末尾/散落在大雁飞不到的地方/你是永远的天骄,成吉思汗/你是草原的信奉,成吉思汗/你的名字不会一提即消,成吉思汗/你的光芒不会一闪即逝,成吉思汗//(摘自诗集《马背上的云彩·成吉思汗》)//你用你的右手举起你的天空/让你的人民在你的天空下轻松呼吸/你用你的左脚踩踏你的敌人/让你的人民在你的国度里安稳生活/世间所有的山巅以你的威严而耸立/世间所有的河流以你的慈祥而荡漾/黄金史书的每一页以你的丰功而激荡/草原上的所有牧人以你的英名而骄傲/你是永远的天骄,成吉思汗/你是草原的信奉,成吉思汗/你的名字不会一提即消,成吉思汗/你的光芒不会一闪即逝,成吉思汗//(摘自诗集《马背上的云彩·成吉思汗》。情不错时,以讴歌前人才艳;墨当流泄,演绎政坛古芳。我们注意到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是一位擅长内调心性的作者,最为真实的心灵动机,就是内调心性的的达成,就是外敬他人的落实,就是认同客观现实的表明。诗采用了气运长空的老辣手法,以最为传统的叙述,将一位盖世至伟,超度到一力支撑的理性慧能旷世之境:“世间所有的山巅以你的威严而耸立/世间所有的河流以你的慈祥而荡漾/黄金史书的每一页以你的丰功而激荡”。断然不在于飘忽,可将将人性“七相”贯穿挚爱至深的始终,这几需要诗歌勇气,有需要诗情膨脝,更需要诗性沸腾。相惜于品,相敬于德,相交于情,相拥于礼,相信于诚,相亲于爱,相思于节。同时把景仰的贞洁,推上人文殿堂的至高宝座。也为人性本质的存在,找到了最为温馨的襁褓。
   李白一生中写过1010首诗,杜甫一生中写了1400多首诗,白居易一生写过3840首诗,宋代大诗圣陆游的数量为最,一生中写了9600多首。但反过头来想想,可在市面上流传的究竟有多少首,而能让人熟记吟诵的又有几首。不过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那些而已。我是说,不必过分苛求,当代诗人们都在辛辛苦苦地努力着,而且精雕细琢地制造着,依我看这就够了。这样说来不是为了他们开脱,而是重在为本论诗人题材的多样化和风格多元化,找一些实验性质的成功周期。鉴学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作品,字里行间既脱离了清高独傲,又远离了颓废糟糠,更接近和持平大众民意。他的作品的绝大部分靠向通俗,形成了独有的“俗之美”。整体被审美能力,一直顺随着华夏浩浩荡荡的诗歌队伍前进。这既体现了诗人吃透风格的建筑能力,又标明诗人善于畅游诗海对应大众情趣的使命水平。《马背上的云彩》诗集中的另外一首诗《天籁》——//你在美丽的愿望里诞生/你在温柔的性情里生长/你在天空中振翼高飞/你在云雾里飞舞放歌/天之歌//天上云彩的倒腾/地上日月的升起/让季节浮奶皮/让红尘爱慕红尘//天之歌//山和山之间的对话/是我心灵的回音/水和水之间的灵气/是我心灵的霭气/爱和爱之间的抚摸/是我心灵的感动/陌生与陌生之间的熟悉/是我心灵的招手/天之歌//潋滟在牧歌里的湖泊/牵挂在秋季里的思念/风的指尖在心的摆动/云的漂浮在爱的追赶/过去的颠簸在未来的摇荡/世间的静走在等待的显现/天之歌//太阳的太阳/月亮的月亮/比秋水更秋水/比境界更境界/天之歌/母之歌/国之歌/永恒之歌//(摘自《蒙古长调》)。细数亘古苍狼,不知多少毡房都有英雄打马走过,“红尘爱红尘”为亘古不变的人性法则,“陌生与陌生之间的熟悉,是我心灵招手”。换一种方式解说:世长世短,不以势处世;人多仁少,当以仁交人。人类文化文明的极致,亦不过如此。蒙古人曾经的愿景,就是在圣祖铁蹄的训导下,热爱江山社稷。如今的太平盛世,诗人把她讴赞为“天之歌/母之歌/国之歌/永恒之歌/”。这又是诗人思想境界一层高度质量的仁山智水。
   关于情,关于爱,关于神圣,关于远离,关于贞操,关于偷懒等等,就范围而言,斑见诗人有着比较深入的生活实践,和比较透彻的爱情向往。五部诗集中,对一般事物的抬举与打击,都是本着蒙古族诗人最良知的变现原则,进行着有依据的规劝和引导。这是一位成功诗人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我们深表祝贺。//鸟儿的心不会死去/被白昼折断的是飞翔的翅膀/如今嘴喙叼着的是希望/留下的一根羽毛/月亮般的乳白的梦想/鸟儿的心不会死去//雏鸟飞翔蓝天的时候/母亲却变成了它们的影子/像一片秋天的树叶/轻轻地飘落/在我的手心里//鸟儿的心不会死去(摘自《马背上的彩云·鸟儿的心不会死去》)。//翻不完的活页/读不完的书籍/红尘的日子/永远数不清//读过的是故事/正要读的是继续/愿意和不愿意/都要去读这本书//有说不完的牢骚/有听不完的责备/不能通过任何人/要读必须亲自去//每一页是一天/每一期是一年/主角是你自己/它是一本期刊//春夏秋冬四色封面/暴风雨雪多种画面/终究把你的生命送走人间/终究把你的名声留给后人//从未得过诺贝尔奖的/人间巨著//黄金的宝座上拥有它/独一无二//它贯串仇视的针鼻/装订了太阳和月亮/它分开意愿和命运/记录了人生/黑的墨水红的字迹/红的心灵白的脚印/日子是人间的悲喜剧/最后一场以山河谢幕//(摘自《马背上的彩云·日子》)。“终究把你的生命送走人间/终究把你的名声留给后人,”诗人巧妙地将“日子”核定为一种人文机制,把“黑的墨水红的字迹,”养育为避谗高人,甚至我们可以联想到:高尚的屁股一定会比低俗的脸更干净,这样一种道德景象。全诗既非苍白僵硬的混合体,亦非心理特征不明确的纠辞假说,而是作品最终把诗破茧,作为击败诗顽皮的利器,然后塑造出诗雄宏。那条先前凿劈成诗道路的尊严,正在昭告着这个清平的世界:“日子是人间的悲喜剧,最后一场以山河谢幕”。
   在我的研究中,诗至少承担五维解密:一维——关于宇宙奥妙底里之述说;二维——关于世界体制命题的围剿;三维——关于人文之圣洁与龌龊及其结构方案的制订;四维——关于生活正误的戡乱矫正方针;五维——释放个人情操绝妙之处的最隐私迸发。在具体一点的说,诗,至少为人类承担一个释放苦衷的责任。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对诗存在着某些反认同。纵观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的诗作,更显见的依旧是承袭了意向风格的居多。当然,也有不少作品纳袭了郭沫若、艾青、臧克家等老一辈大家的逸风。君留意:在他最为民间百姓话语的指挥下,娓娓道来的不只是简单朴素,而是入底透骨的深邃。因而,读她的诗,就读出了乌恩其(汉译真诚之意),就读出了阿斯根(汉译坚贞之意),也就读出了萨那才恩(汉译善良之意),更读出了俄日勒图孟和(汉译光明和永恒之意)。也让我读出了文化效益,读出了精神效益,读出了世道之灵魂效益。可见,文艺作品最为深道的东西往往是最为简单的词素组合。于是,诗魂在灿烂的阳光下育肥,诗翼在屏声静气中伸展,诗逻辑在漫漫岁月里刚劲匍匐。
   诗海波澜壮阔,谁都不敢笑傲江湖。诗人们绝大部分不会例外。八万四千个法门,门门都是不二法门。诗歌就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而言,进入,便坐入涅盘。洞天意,为仙居之所;明坤心,当寿孳之境。托雾而起,云深林厚,道修宗密,诗禅合流,一种或多或少有些另类的人生格局骤然成活。“宗密”不是不关切政治,而是修道辅助,更便于作诗,所谓的沉静不缁尘外之事也。这就是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这就是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的诗及其诗灵魂,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诗人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黑压压而刚劲匍匐的人性与诗逻辑。
   最后,让我们以勒·巴彦吉日嘎拉先生的两句诗作为结尾,可能更为见地几斑:你的缘,是画中过冬的蝴蝶;我的梦,是景中度过的青春。
 
                          写于太平洋西岸

 

                                                             (编辑 吕晓岚)

 来源:人民艺术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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