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梁永琳及其墨韵鉴学简析
巴・钢普力布
梁永琳,字(玉海)玄善,号牧良斋主,出生广东潮州,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央文史馆书画院院部委员,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主任,美国亚太艺术研究院教授。并获日本天满宫书道一等奖,中、日、韩BESETO艺术奖。
就像唐初书家四巨头中褚遂良算是晚辈一般,在泱泱众香国里的书法军团中,梁永琳书体仍然是嗷嗷待哺的小布谷。近年来梁先生故仿力学,依之王羲之、虞世南、欧阳询诸家,常年临之,习而贯谙,不但肖妙活脱,且能钻襟入褃,化生自如,载之以己,个成一体。当然,梁先生之书艺酷类劲霸之笔力遒墨,既不缺旭刚素质,亦不乏颜筋柳骨,其特色是将虞、欧笔法融为一体,方圆兼备,四海融通,波势澜逐,抬足如履,因此,其书之法度与美感呈展水平,比前辈们的艺术风格,更显得俊秀闺雅兼浚淑漂流,更显得飘逸舒展和悠扬练达,因而愈加干净沉凝与分封奇绝。
墨道即书道,书道即心道、情道、神道。于心写性,化性而见情,情可达意也(摘自《力布论书》)。由于继承传统而又能随心创格,唐人书评中不少言辞将褚遂良的毛笔字誉为: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就连宋代奇傲这概不屑以唐书为然的大书画家米芾也用最精美的词句来称颂褚遂良的书法:九奏万舞,鹤鹭充庭,锵玉鸣珰,窈窕合度。足见,褚遂良的字体结构有着强烈的个性魅力和深度含蓄的审美埋伏。而今天,我在遍览了神州整体书界的不少作品以后,于心形成了本我共识:梁永琳先生的书法,既不同于传统魏碑风向,又有别于现当代创生潮流,“本字不虚,纸格飞白,游刃洗练,洒脱随心,豪阔有羁,放浪敛锋”(摘自《力布论书》)基本上成型了自我书法艺术的“三不”:不宜粗狂镇世,不易精细初衷,不已秀丽悦人。由此可见,梁先生多少年本真善墨,夜以继日秉情不辍,耗神费力尤其能坚持自己,因而形成了自己书法艺术的独纛风格。
我曾无数次重申:艺术,无论那一种形式:文学艺术、绘画艺术、舞蹈艺术、小品艺术、杂技艺术、歌唱艺术等等,成型审美可能,衍生审美变现条件,提供美感是所有艺术的必须使命。否则,艺术将是僵尸。书法也不例外。而能以风骨见诸世事,尤其显得万分可贵。由此可见,美感作为规避枯燥挖掘另类心性的精神生产后果的存在,无论怎样幻化,主客体审美双向的心理共构,是完全不限于研究对于宇宙万象的审美入侵,即艺术的和现实的美。在我们着重研究审美主体提供的审美质量和审美活动中,依托审美规律来研究主客体的动态的审美关系,以揭示人类审美现象的各种内在构造,并以此来指导人们的审美行为实践,矫正人们的某些审美偏颇,培养人们健康向上的审美情趣和高尚的审美意志,提高人们的审美能力和审美素养,塑造完美的人格。从这个意义上说,提供美感和审美是两个侧面的实用性很强的应用科学。梁永林先生的书法所提供的审美原型,已然为我们进行审美愉悦提供了可能,并夯实了美感变现的绝对骨质优势。
飞升与仙逝是两种文化状态,但本质上的超度意义别无二致。书法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制造灵魂冤案的活动——常常将人的评判能力调度至悬空,可使酷爱者在依傍中瑟瑟哆嗦。往生却不吃这一套,因为不甚瓜葛。而我偏偏与书画瓜葛,又与梁先生瓜葛,他不但走进了我的视线,也走进我的心灵深处。因此,在欣赏了梁永琳先生不少书法作品以后,我格外留意了这样一种隐形事实:他的书法之道很分裂,是潜伏曼妙舒怀而又受戒威严般的那一种:近于松散之处,远在密刚之间,似以太极相持万物,兼济枯荣于旱涝均布。不定于软实力,非同一般情形更造次,难掌在强出击,本相一理实力愈霸道;尤见铮铮铁骨,仿佛绵针戳底,绝力通天彻地,可刺墨魂洲陬。“乍看,面向大盘整体揣测跨度;细看,嵌于字间结构见几败笔;耐看,立正宣纸身旁钦赏大美”(摘自《力布论书》)。因而,这样字迹的道然仙骨,形成了钢性质量——一种不能自已的艺术魄力。鲠直劲遒而不乏阴柔之美,灿然驿动却更见憨实磐稳。定性的骨气与无声处甚嚣尘上,熏化的艺术能力见诸点点滴滴。
梁先生是一位很能为自己心灵排序的书法家。摹古而不法全部,习今而有悖常规,以戳笔神化,勾勒万千涂鸦炫漫;用腕悬提渡人性,完成人生圆满心功。书法家是要有个人特征的,这在梁先生的书法秩序“四维图谱”中可以大量窥得:一维:掬流沙泻瀑入世。譬如“少小虽非投笔吏”中的“少”与“吏”,字膀军衔硬肩制,棱角颇彰,骨骼郎朗,且大挥不拘洒脱万千,很气势,很俊逸,很移动,飞弧划虹般跃人眼帘,造成人的心灵萌情之实;二维:秉规则人情练达。譬如“曾是洛阳花下客”,字与字之间呈不规则行态,大肚宽肠,随心,随性,随意。但书体与摆布的协调水准,颇见正统。很贞节,很线条,很道法,入世速尔进入视界后,给人以大有人缘的亲近之感;三维:观稚间老成持重。譬如:“天子呼来不上船”。“呼”与“船”,有幼体的划痕,左上回峰与右下踅峰都不是过余费力,休闲的甚至有午睡的成色。但在创生性前提的照耀下,愈发显得很自在,很铅磐,很老辣,似乎在风华绝代间我们安心窥得一种墨法上的持重稳健与谈吐不俗;四维:赏清澈婉转爽索。譬如:“春潮带雨晚来急”。无论是“带”字,还是“晚”字,抑或“急”字,通透之笔,气运丹田,如神挥毫,字字见得熊罴之威,很执着,很义气,很吸人。尤以“野渡无人舟自横”作束句,彰显的书法功能,成为人们赞叹的至理依据。而此“四维,”仅仅是梁永琳先生全部优秀书法特征中的崑山片石,兴安半枝。
无论是篆书还是隶书,不管是草书还是楷书,梁先生的书法,既有遗风,又有新音,脱古而不弃古,粘今而不齐今,从中可窥明梁永琳方家的人生态度、人生定位、价值取向乃至审美情趣——艺术毋庸慵懒,勤能自在攀达,无意渴求功利,投来缘分成名。当然,我们还可以从梁先生书法作品中看出另外的一种话语突破或曰气象——从个性隐形回归到显性的决心;也预示着文化事件被落实以后,决计出脱为书法大家的慕渴情结;尚十分明确地让我们体味到以往人性屈从是以生命捍卫为前提的精神意志力的重新发动,乃至人性贯彻的履历、时跨对传统的眷恋与排斥的悉心程度,还有命运轮回的用情交割等等。因此,我们能够确认,他在弘扬民族书法艺术的同时,也一并弘扬着人性个性中的最壮美,他在超度职业以外的职能中也一并成全了自己的最志趣,更一并形成了他自己特有的书法艺术门类和个性化极强的书法韵味。
美可吃醉无需酒,墨能香人不必花。梁风、永骨、琳韵,自成一体,隶属创生性文化范畴。创新,戛戛乎神之欣哉;达美,悦人之身心灿尔。故,梁先生是不俗的,是成功的!
(编辑 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