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拍卖天价作品看市场投机乱象

在中国嘉德拍出4.25亿元的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

    在2011年春拍前，尽管大家普遍对市场行情有良好预期，笔者在春拍前的预测也是“看涨”，但率先开拍的中国嘉德“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专场中，齐白石的《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创下4.25亿元的新天价还是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看来市场真的“不差钱”，缺的是起码的理智。

    在拍卖的第二天，央视新闻频道采访我，叫我谈怎么看齐白石作品4.25亿元拍卖天价这个事。我直言：“艺术品早已进入资本时代了，天价不是问题，我们更应该关注作品本身，在狂热的市场中希望买家们能保持一分理性。”

    近年国内书画拍场“名人上款”早已成为陷阱，伪造名人上款的高价拍品屡见不鲜。因为“名人上款”更能吸引买家的眼球，在拍场上受到买家的推崇，卖个好价钱，所以各种“假上款”时有涌现，大家对拍场上这类拍品早已司空见惯了。但有时“天价”与“天骗”，俨然就是一对双胞胎。

    伴随着近年拍场上齐白石作品行情上涨迅猛，引发了新一波造假高潮。特别是在北京保利齐白石的《可惜无声》拍出近亿元高价后，大家蜂拥而上抢拍齐白石作品，导致大批伪作充斥市场。目前，拍场上各种五花八门的赝品都涌现了，什么四条屏、《百虾图》啦，绝大多数是粗制滥造、不折不扣的赝品。笔者曾写过专门谈拍场齐白石书画造假的文章，提出当前市场上的所谓“齐白石”90%以上都是高中低仿的赝品和冒牌货！翻开雅昌艺术网“艺搜”一下齐白石，仅2011年春拍就上拍了足有上千件之多，这不是荒唐可笑吗？实事求是地讲，笔者在今年春拍预展现场看到的齐白石真迹也不过就屈指可数的一二十件。

    眼下为什么拍场如此狂热地追逐齐白石画作？有些人甚至连齐白石的真迹都没有看过，但就是敢大胆追买？笔者以为，这都是“投机”惹的祸。进入2009年后，整个国内艺术品市场的性质完全大变了，由从前的以收藏为主，转变为以投机和投资为主，许多投机性的资本大量涌入拍卖市场，企图在这个市场中分一杯羹，让手中的资金保值增值，而他们并不具备基本的收藏常识和鉴别眼光，大批赝品被这些新入场的投资新人接了盘，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些人会说：“几个亿的天价，不可能有问题！”但是，这只是普通人的逻辑，市场“高人”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不按常理出牌——把价格炒高了，就没人敢怀疑了。笔者以前曾写过文章，强调“天价不一定就是真迹”，在当今杂乱的市场中，把天价跟真品简单划等号的想法无疑是幼稚和愚蠢的。真迹一定价不低，但价高的却难以保证是真迹，不少新进场的资金把眼光瞄上了高价拍品，许多时候买来的往往是“高价的赝品”。

    书画是高门槛收藏，把书画当成一种普通的投资对象是肤浅和错误的。不加分辨地狂热追逐高价拍品，是一种盲目的投机行为，蕴含着很大的风险，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当然，在这个狂热市场中很多时候赝品也不乏赚取可观差价的机会，当下的市场中就有许多抱有这种“博傻”心态的投机者进场，但相信“击鼓传花”总会有最后一棒的“冤死鬼”。

    有些人把鉴定看成非常高深莫测、高不可攀的学问。其实即便是一个新进书画市场的买家，如果只专注于一家作品的话，我相信用不了几年，他对真伪也会有所领悟。鉴定就是真迹积累的过程，当你亲睹齐白石真迹几百幅时，你可以查看出赝品身上的些许疑点，如果你看过数千件齐白石真迹时，一眼识破真伪就显得轻而易举了。有些大款型买家宁愿相信拍卖公司的忽悠，也不肯自己真正下点功夫，上当受骗是必然的。

    目前国内拍场上正在上演着一场“乾坤大挪移”和“赝品大换手”的“好戏”，一些藏家趁市场行情大好，赶紧把自己昔日买进的不靠谱的藏品大肆抛售，一方面转移风险，同时还能赚取暴利，真可谓“一举两得”。时下的拍场颇有点“萝卜快了不洗泥”的意味，面对如此兴旺的市场，拍卖公司希望赚得钵满盆满，很多情况下对赝品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了。于是，市场的风险全部转移到了买家一方，稍有不慎，即成为“刀下鬼”和“牺牲品”。对这种新的形势，新手们尤应保持警惕。

    衡量一个市场的指标有若干个，不能把成交总额和天价看成全部，风险和理性、买家的构成和素质等都是其中考量的因素。如果我们的市场还充斥着赝品，还遍布“天大的笑话”，那么徒有“全球第一大艺术品市场”的头衔又有何可高兴的呢？（编辑 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