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云
解读吴立国的诗,我最感兴趣的是诗人写一首有关“翅膀”的诗叫《蝴蝶泉》。
小鸟折断了飞翔
无名歌手在夜半流浪
是谁的思念被淋湿
扇不动比蝉翼还薄的忧伤
噙着泪咽下你温柔的祝福
让二十二年的脚步不再沧桑
也许当双翅成了标本
才能留住泉边的芬芳
高铁再快追不上理想
自行车的轮毂里才有浪漫
空中客车飞越了欧亚
怎么总也不如那一双薄翼的力量
当激情成了惆怅
当传说成了文章
当光阴成了故事
是否还剩有那一双翅膀
——吴立国《蝴蝶泉》诗歌
这个“蝴蝶泉”的意象特别好,“滇境胜景,莫过于蝴蝶泉。”(诗人题记)它“留住泉边的芬芳”那双翅膀,延展出诗歌之外的另一半艺术——翅膀诗学。之所以在这里起这个新名词叫“翅膀诗学”,更多的是笔者在这首诗中发现了一种“传说”却替代不了“当传说成了文章”,“ 当光阴成了故事”。那么,诗人的“翅膀”飞翔何处?——是谁的思念被淋湿/扇不动比蝉翼还薄的忧伤……
不知那位评论家说:“解诗者是半个诗人。”意思是说,写诗者是一个诗人,而解诗者是半个。写诗固然重要,没有诗人提供文本,读者怎能继续“再”赏阅呢?然而,如果诗人写出诗来弃之墙角,没有诗家解读也是影响不大。从这个意义上说,写诗和解诗同样重要,甚至后者似乎常常更有引导读者的决定性作用。如果一首诗解读的到位又客观准确,那它自然就可获得了“另一半”的生命力,成为一个“鲜活”完整的艺术品。
我解读《蝴蝶泉》的诗文本,对诗人的长“翅膀”的诗感到新鲜又生动,这长翅膀的诗按我的理解暗含了多义性与多视角的“淋湿”,当然在一双翅膀被“淋湿”之后,你还能飞多远?你还能不感到“忧伤?”——噙着泪咽下你温柔的祝福/让二十二年的脚步不再沧桑……
诗人的思绪跳跃完全可以说是飞来飞去的“激情成了惆怅”……在发现个中端倪之后,我才真正读懂了诗人诗中恰恰是这三个“当”的排列句式对诗的审美主题深化了“飞翔”中必然存有神秘的诗学宿命,从此思想与精神的“飞翔”在其间形成了奇妙的往还回流。回流到“双翅成了标本”那若隐若现的“芬芳”好似在你的身边萦回……诗中这一往还回流的“飞翔”在创造性突破和超越的视觉冲击下成全了“传说”……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强化谈“翅膀诗”的原因之一。这诗意翅膀的喩指取而代之的则是以叙述为特征,个人化地反映复杂的生活和内心世界。可以说是“质”上的超越。所以,从诗的诗化上看,这首诗歌在本质上是以“飞翔”的方式存在着永不消失的魅力。从某种意义上,诗人拥有的品质是透明的,以飞翔的姿态、以追寻理想的高雅承受着灵魂之上的种种拷问。诗人用他的笔,用他透明的诗心,为我们展示了作为一个飞翔存在的理由。语调清新,叙述平稳,意境完整,使我们处处感受以诗人远飞的孤单而是带着自信,带着一种让人屏息的画面氛围,同时也加强了内心情感探求的崇高与博大力量的表达,就圆满实现了芬芳“理想”的过程,层次分明,格调雅致。字词的选择近乎挑剔,比喻突出生动,趋向于开放自己的视野与兴趣,充分调动时时彰显有关“飞”的意象、情感和抒情能力实现了主客契合、物我同一完美的诗歌意境。追求意境美的审美效果,将形象思维与理性思维发展到极至。当然,如果我们自己不能追踪诗人的想象……如果我们没有心灵的翅膀,便无从追踪诗人想象“泉边的芬芳”,这无疑是在我解读这样的“追踪”之后,似乎更应该着眼于对诗人诗性突破把握隐匿的真实真相,升华加强了一代人对未来生活的梦想和希望。因此 从这个角度上解读诗人期待里闪动所有的憧憬,都有它黑色翅膀在扑打。也似乎就是在这种“扑打飞翔”中潜伏着多少凄凉多少忧伤,追寻中总似飘荡着它的沉郁,飘荡着诗人对理想反思的精神特质。这种精神特质首先应当是从个体记忆、经验出发,不拘于习惯经验所具有的梦想性质的回忆变得不再平庸和苍白,而充满了生命的激情与活力。
我们同样不能肯定诗人当下话语立场置身的 “飞翔”,意味着流动、闪烁、漂浮、聚散不定,又往往和追忆互为引征,让我们由此切入对诗文本创造性延展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提升文本对于宇宙万物息息相关、互为依存的一种哲理性思考。这一哲理性思考换一种说法,就是诗人带“翅膀诗”颠覆结构了“那一双薄翼的力量”,甚至还为读者的创造性规定了明确的原则:理解或结构诗性主体的创造性,不能完全脱离诗人“飞翔”的制约性。用诗中诗学审美来引领读者的创造性“飞越”,显然是对前者“双翅成了标本”的又一次延伸所展开极富个性色彩创造性本能的萌动,有意无意地要听诗人的“理想”,而不是“逆其意图”对“飞翔”作出很个性的独到阐释。正如你在桥上看风景,看你的人把你当作最美的风景来欣赏;明月装饰着你的窗子,你在梦中装饰着别人的音符……
阅读吴立国的诗歌,这一诗意飞翔的“音符”充满了形而上的舞蹈和形而下的飞翔。从诗人回忆的层面来说,这首《蝴蝶泉》题材本身就具有诗学意味。个体和人类理想那种原始的单纯、充满创造力的感受方式可以算是诗性的源泉,在诠释理想与诗人的种种关系时,这些不仅具有上述诗学的内涵,还因诗人对“翅膀”的理解而被赋予更多的诗学哲理。总的来说,《蝴蝶泉》中的诗学内涵极为丰富。吴立国以“飞翔”的形式回忆“流浪”与“思念”的沧桑,使他长“翅膀诗”的美学范式与其说是一种开拓,不如说是一种精神回归的诗性品质。诗人对“快追不上理想”的写作,通过“自行车的轮毂”、“ 空中客车”并连着“飞越”的一双薄翼,分明被告知:当激情成了惆怅/当传说成了文章/当光阴成了故事,再往下读,多种诗意就合而为一:是否还剩有那一双翅膀?这明显是一首“飞翔”之诗。诗人的长“翅膀诗”带着“理想”的浪漫色彩,阻止着任何流浪与思念的深入。
从这里我们可以得知,诗人这种喻指流浪与思念的不断深入,乃是诗人关于“飞越”一双薄翼的最美造“像”。这个造像深埋着诗人至纯至真至重至深的种种回忆,——大多数时候,诗人有意淡化,结果反而强化了这种回忆的时光之眼——留住芬芳,或留住理想,在我们一次又一次飞起或折断飞翔的有我之境突然一变而成为无我之境,就像诗歌深藏着哲学意蕴暗含的审美直觉,诗歌的诗化作用就需要感情的超脱,就需要远离物质的羁畔,把思想高度纯化!把自己与现实的坷坷畔畔隔绝!其实,这便存在着一种很大的矛盾,这一矛盾的表层性,差异性,特显性,易变性的通透视觉,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这样我们才重视对诗歌的认识、娱乐、讽喻的审美作用。现在不必完全尊守教条,诗歌创作可以很个人化,甚至可以卸掉很多“忧伤”,但是诗歌是一种语言的锤炼,比任何一种文学体裁更讲究审美想象“薄翼的力量”。诗应该有言外之意,有意外之象,有象外之象。诗歌甚至可以营造出优雅的一种情怀,以及我们对诗歌理解的感官度与情感度的彼此照应,彼此阐释,彼此生发或是彼此浸透的飞翔体验与全面诗化的自然流露,都或多或少凸显了诗人在追寻理想浪漫的同时,那温柔的祝福自然升华到一种有趣味哲理的“翅膀诗学”。
杨青云 笔名三道快枪。河南南阳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韶关市批评家协会理事。著有《胡秀兰长诗》《感动中国史光柱》《二月河评传》《周大新论》《郭思思诗歌论》《深圳天堂的凹陷才是底层的底》《杨青云书法与绘画论稿》《樱花结》长篇小说等。现为北京《大中国书画》杂志执行主编。中外书画艺术交流协会北京总会评论总监。大中国书画院首席评论家。《元批评家》杂志特邀主编。世界华商杂志副总编。
(编辑 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