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春晚,匈牙利影子舞团的《符号中国》,被公认为最有创意的节目之一。十几个演员,把长城、故宫、桂林山水、石狮子、飞船上天等等,用影子演绎得惟妙惟肖,春晚观众难得地感受到了新鲜。可又一想,这不就是中国皮影戏的翻版么?其实人家匈牙利导演也承认,灵感是从中国的传统中得到的。但是,单凭用真人不用驴皮这一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传统。
多年来,我们的艺术创新,重海外,轻国内,重引进,轻传统,好像中国自家产的东西,不是土气就是落后,不是愚昧就是笨拙。现在这群匈牙利人告诉我们:你们中国也有很多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保护、挖掘、发展罢了。其实,老外重视咱们文化遗产,继承之,发扬之,光大之,一百多年来,真是史不绝书。瑞典人高本汉、法国人马伯乐,注重中国方言,在近世音韵学上做出了很大成绩。匈籍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从中国西部盗走大批当时中国人不重视的古代文书,后来才有了世之显学——“敦煌学”。荷兰人高罗佩,说汉语,写诗词,好古琴,能书画,身为西国官员,下笔必称“吾华”,而且深入研究难登中国大雅之堂的春宫秘本、色情小说,旁及历代医籍,开创了中国古代性文化史研究的先河。至于英国人李约瑟之于中国科学史、法国人葛兰言之于《诗经》的人类学研究、瑞典人马悦然之于中国文学的翻译,更是不必多说。到今天,国外的汉学家,越来越呈现出缕缕夯夯的架势。
我们的文化不自信,毁掉了多少有形和无形的珍宝?
皮影戏,只是一种直观的艺术,老外们能把它整得挺国际。有些不直观的,老外还不能马上理解的,或只能在小圈子里谈谈的,我们是不是就让它自生自灭,一任日销月铄风吹雨打?
中国的传统,没经老外过上一手,我们就没底气重视?中国的传统,不能总是让老外来继承吧?
匈牙利的影子舞团,给我们上了宝贵一课!
作者系辽宁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胡海迪。
(编辑 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