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递灯火的使者
——评徐锦庚《望道》
李炳银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的时候，徐锦庚著长篇研究报告《望道》出版。这是一本通过陈望道当初翻译《共产党宣言》的前后情形，巧妙描绘和记述中国进步知识分子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并以其指导中国革命实践情形的研究报告。角度巧妙，视野开阔，精简适度，情感充沛，形象生动。是一部很富有个性的革命历史内容书写。当下，对于人们不断学习并深入理解这部伟大的思想著作精髓，感知其对中国社会进步的巨大长远影响作用，非常有益。这个选择研究对象和文学书写，十分值得关注。
如果说，有一部书改变了世界，我以为，非马克思、恩格斯所著《共产党宣言》莫属。这部伟大作品的两位作者，在《资本论》中发现“剩余价值”作用，又在其《共产党宣言》里发现“科学社会主义”道路的光明前景。这个发现和思想，像暗夜里升起的灯塔，为全世界的无产阶级指明了方向道路，也为人类社会的未来提供了指向。从此，世界的形势格局开始并出现了重大的改变。
自1848年2月，《共产党宣言》最初在英国伦敦印刷出版以来，共产主义的幽灵，社会主义道路的寻求行动，就一直在世界各地展开。到了上个世纪的开初，即1920年前后，中国社会正在经历至暗至衰的时候，有关《共产党宣言》的消息从不同的渠道来到了中国。有散见的德文、日文的相关片段译文，但是，却没有一本中文的全文译本。李大钊是较早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中国知识分子，并从俄国的革命中看到了中国未来的希望。他从北京大学图书馆借出《共产党宣言》英文版，转给上海的陈独秀，希望设法找人翻译出版，以资中国的社会变革与革命。后来，陈独秀经与戴季陶、邵力子协商，经邵力子推荐，由“一是要对马克思主义有深入的了解，二是至少得精通德、英、日三门外语中的一门，三是有较高的语言文学素养”的三个条件的陈望道承担翻译重任。用邵力子当时的话说，“此等重任，非杭州的陈望道莫属！”正是陈望道的这个珍贵的走近和翻译，“共产主义”这个幽灵，认真地开始了在中国的走动和生发，以至滥觞漫延，壮成风景。
这部《共产党宣言》确定由陈望道翻译，似乎有一种隐秘的缘由。陈望道原名陈参一，在日本留学，接受进步思想，有很强的“求道”、“闻道”欲望，于是改名“望道”。而《共产党宣言》所阐述和指明的，正是一条新的科学的社会发展道路，这与陈望道的“求道”、“闻道”之愿望正好吻合。所以，他非常坚定的接受了这个重任，并不惧艰难，“费尽心血”，在非常激动和醒悟中出色地完成了翻译工作。徐锦庚的《望道》，提笔见智，见力。作品在精简地叙述习近平总书记2012年11月29日参观《复兴之路》展览，在《共产党宣言》中文译本前驻足并讲述陈望道翻译时，精力集中，吃粽子误蘸墨汁的“真理的味道非常甜”的故事，和给复旦大学《共产党宣言》展示馆自愿服务队全体成员回信，提出“心有所信，方能远行。”希望他们在“学思践悟中坚定理想信念，在奋发有为中践行初心使命，努力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智慧和力量。”之后，便立即转向马克思、恩格斯当年探索发现，并智慧发现和精彩撰写《共产党宣言》的情形，用生动的历史故事还原，书写了明灯是如何点燃的情形。这种由近溯远，持果寻根式的回述，在情景置换中，见出了相互的根本联系，让作品立即就有了灵魂的凝结与放射。非常显示作家的眼光见识和结构的功力。
在将《共产党宣言》的伟大思想发现地位确立之后，徐锦庚即将叙述笔墨转向中国国内，记述陈独秀、李大钊，和包括陈望道等在内的许多进步知识分子，在暗夜寻找光明，寻找救国救民道路的渴望情景。同时近乎接近现场地描绘了，陈望道在1920年年关前后，在湿冷的冬天，躲在浙江义乌分水塘村自己老家的柴房，投放很多心血，反复斟酌理解，比较审慎用词落笔，经历许多日夜，完整翻译《共产党宣言》的动人情形。这些非常具有画面感和镜头性的文字书写，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继之再述《共产党宣言》翻译出版后，很多人的惊喜、豁然，包括陈独秀、李大钊、李汉俊、毛泽东、周恩来等等人们视之为珍宝，反复阅读理解，如同得到明灯火种般的高兴情绪，都被作品点化为生动的人物故事呈现出来。而后，伴随建党的活动的开展，革命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中国共产党建立的过程情景的真实展现，以至先期很多中国共产党人的相聚离散，甚至背叛等等许多人事变化内容。这些与《共产党宣言》紧密相连漫延的故事人物内容，看似有延伸过度之嫌，但它们却是有很多内在联系的统一体。是一种自然的递进和记述。许多内情初见，意味深长，令人沉思。作品也由此更见丰厚和多姿多彩。特别是很多当年人物后来变化的情形，如李汉俊对于建党的贡献和期间与陈独秀的不睦，退党后依然坚持初心不改，最后被国民党逮捕杀害的情形；如沈玄庐背叛革命，参与国民党清党，致使932位中共党员被杀害等内容，都因此前很少描述而十分引人沉思。
在徐锦庚的笔下，《共产党宣言》的翻译，不是单纯的书稿翻译活动。而是一个革命的火种点燃沉睡中国大地上无产阶级革命伟大斗争的开始。因为这个翻译结果，中国革命的目标得到确定，道路被清晰选择，活动迅速开展。所以，《共产党宣言》也像火种和明灯一样在各地燃烧和照亮人们的心房。作品后边着重书写《共产党宣言》初版被王尽美、邓恩铭带回山东，在广饶、潍县一带产生强烈革命影响和人们一直冒险珍藏的生动故事等。甚至后来些许带有档案梳理的对各种译本及陈望道初译本原版的搜寻等许多情形，都不乏趣味，引人入胜。这其中不光是一个译著版本的问题，它包含了许多的精神情感和物质记忆内容。这些内容一起，构成了陈望道《共产党宣言》相关情况的全记述。阅读这样的书，也是一次非常好的“闻道”、“望道”的愉快收益过程。
徐锦庚已经有许多的文学创作收获。但这次《望道》的写作，他似乎更加的敬诚和严谨。从作品所涉及的人物事件内容，就会知道，作家需要多大的阅读和调查采访功夫，就知道作家需要怎样的理解甄别和判断能力，就知道作家在下笔时需要如何的谨慎和用语心思了等。但徐锦庚在经历了艰辛后很好完成了这样的写作。望道译书变世界，锦庚《望道》续珍史。是为祝贺！
2022年4月23日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
李炳银
作者艺术简介
李炳银：曾用名：李三江（农历1950-6-25-一），出生于陕西省临潼县铁炉乡厨李村。1969年在沈阳军区，北京军区空军服役、1972—1975年在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评论专业学习、1975年7月，入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工作、1979—，在中国作家协会《文艺报》、研究部从事文学编辑、研究工作。中国作家协会研究员。文学评论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报告文学专委会副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全国报告文学研究会会长、2000一2004年任《报告文学》主编、2011一2021年任《中国报告文学》主编、《中国百位历史文化名人传记》丛书编委会文学组组长、《中国报告文学理论建构丛书》（四卷）主编等，著有《文学感知集》、《生活-文学与思考》、《中国报告文学流变论》、《小说艺术论》、《二十世纪中国报告文学的风景》、《中国报告文学的凝思》、《国学宗师-——胡适》等，编著近百种。
(编辑 马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