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快枪/文
2023年，钞氏兄弟的十二生肖水墨绘画突然火了，被收藏家争相收购，这成为北京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故事，也促使了藏家和观众对钞氏兄弟的评价更加理性与客观。人民日报海外版报道说:”钞氏兄弟的绘画元素是带着国际视野，同时，他们又是纯情感以雕塑为主，辅射书法与绘画的历史记忆，并把这些历史记忆以纯粹的十二生肖绘画转向乡土记忆的感情体认，但他们也指岀其中难以捉摸的问题，格外关注一种看起来特过矛盾的现实，而对理想的纠结，往往才是一个雕塑书画家的躯动力。”
刚好巧遇钞氏兄弟钞子伟从景德镇回到北京，他们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说“不做二道贩子，到民间去，到最原生态的地方去”。这是受导师韩美林的影响，他希望学生们都能全面发展，成为对国家对社会发展有用的栋梁之材。
钞氏兄弟说:“我们为博物馆防制烧造新石器时代人面鱼纹彩陶盆，鹳鱼石斧图等一些国家级文物，它们是中国传统文化和艺术的瑰宝和精髓。彩陶是以赤铁矿粉和氧化锰为原料，使用类似毛笔的工具，在陶盆儿表面上绘制各种图案，入窑烧制后由于窑不够密封，所以在橙红的底色上呈现出黑红颜色。彩陶工艺是中国新石器时代原始工艺艺术先进的工艺之一，南阳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距今数千年以上，南阳仰韶文化的彩陶工艺在当时已达到相当完美的程度，这也是中国原始彩陶的典范。"
南阳汉画像石岀土量很大，题材广泛，涵盖了汉代社会的各个方面。钞氏兄弟出生在悠久文化底蕴的河南南阳新野，新野发掘陶窑遗址、画像砖更是颇多。南阳地区先后发掘40多座汉画像石墓，就如汉代社会的一面镜子，按画面内容分类，它们以此为生产劳动、建筑艺术、历史故事，社会生活，天文与神话，舞乐百戏，及祥瑞升仙等等。把对自然万物和谐共存的体认进行了情感化呈现，秉承天地之气，处于一种美妙、和谐、自在的状态，从而组成有节奏的生命律动。如龙与虎，虎与熊，牛与象等，这些不同类别、不同性格的动物出现在一处，它们虽然多表现为争斗与运动场面，但在古人心中，他们具有瑞祥之意，或与祭祀有关，或与辟邪求福有关。汉画线条简洁有力，形象千变万化切富有张力，他们更是从中汲取了大量的营养。
钞氏兄弟12生肖绘画的历史演变，把历史大记忆和感情共同体的南阳汉画紧密结合，从纯粹的南阳仰韶文化理论问题转向现实问题，实际上是以画笔借12生肖动物的视角来见证、来召唤乡土记忆的情感叙述，从而界定乡土绘画不可小视的智慧与力量。
钞氏兄弟的乡土绘画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评判的视觉张力，而这种视觉张力的意义就在于他们把雕塑陶瓷的元素也融进了绘画语言的生肖中，不但具有伦理意义，南阳汉文化意义，重要的是他们在兔年画岀以兔文化为主导的温良与敏捷系列兔，便是这种不可复制丹青抒情的潜在乐趣，把《兔年大吉》《大展宏兔》《兔飞猛进》《康乐祥和》《福泽长久》《财源广进》《擘画蓝兔》等寓意在兔文化的不同造型中，并且希望能结合多种文化元素使其与常见的兔有所夸张、写意和抽象表现，由此更添了一层喜气，一份灵气。
钞氏兄弟的绘画视觉意义是在乡土绘画中以动物视角的题材展开思考与构图的，当他们的动物画一旦与具体事物联系起来，记忆中的原乡故土不但有了被重新呈现的机会，钞氏兄弟笔下的“牛气冲天”越是显得夸张与动感，这种审美本身便越发呈现岀一种痴迷的探索与追寻，一旦他们痴迷到这种孺子牛精神里面，这些绘画作品确实让人展开思考，到底该从哪个角度去理解孺子牛精神的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往前走。当画家的审美旨意和具体的动物线条联系起来时，他们的乡土绘画不但有了被重新界定民族文化生命的重新标识，而且还出现了一些夸张的、有条理的民俗文化的传播，它们更加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钞氏兄弟的12生肖确立在精神的审美观念上，他的审美思想成为历史的指向，并把相关事物归于具体的动物对象，这恰恰是强调乡土绘画被人们容易忽视的农业社会，牛与劳动者朝夕相处。人们奉牛为守护神，人们祈求通过牛可以使众神赐福人间，以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钞氏兄弟绘画的审美理念确实让人能展开很多思考，单从“孺子牛”的角度理解绘画实践的历史意义，成了一个首要面对的问题。在他们一组牛年新作引起大家关注，不拘常规、构图新颖，意境清新，充满生趣和诗意。牛们各有姿态，各具不同场景，有的动态矫健充满张力、有的姿态安详充满优雅，有的逸趣横生更显悠闲自得。足见艺术家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以及对笔墨的娴熟驾驭能力。众所周知，钞氏兄弟还雕塑了大大小小的青铜拓荒牛系列，钞子艺说：“李可染老师擅画牛，他讲到牛力大而无穷，主要是它们不逞强，实实在在。终生劳瘁，事人而安不居功。纯良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故屡屡不厌写之。由此可见，牛对我们的影响不止表现在生产习俗方面，更体现在对中华民族内在精神的塑造上。”其他如“气吞斗牛”“牛转乾坤”“伏牛增寿”等具有吉祥寓意的水墨画牛的形象，更为生肖牛增添了一种温情祥和可爱的气息。
我尤其赏识钞氏兄弟笔下的“虎虎生威”“龙腾虎跃”“虎啸龙吟”等，画家把虎的正义、勇猛、威严的象征延伸出千百年来民间智慧再创造的“山中王座”，并不断呈现这种历史赋予百兽之王的新内涵，使虎王更加完整的呈现出“虎虎生威”的精神尺度。从而认定钞氏兄弟笔下的虎王是带着一种人性美德呈现了一种自由回归的道德意义。并体现出钞氏画法的终极审美思想，一种主动追寻的姿态去画虎之威猛，既有“乘风”动势，又以夸张线条衬托温和静美一面。而他们日积月累的勤奋努力和十数万次绘画最终完成了一种美学叙事的精神演绎，把“虎虎生威”的形似与神似画出了虎王图腾的完美高度。虎的形象逐渐去除了凶狠的一面，变得活泼可爱，虎虎有生气。
十二生肖是中国民俗文化的形象哲学，是人们心中的吉祥物。在创作这些生肖作品时，他们临摹了数以万计的汉画，在展厅一角陈放者几百本他们近两年画的速写和手稿，平放起来足足有几人高，每页都密密麻麻画满了手稿，每本都画有数千个动物。每一个图画和动作都严谨生动的展现在画本上，这些速写本单单用手翻动下来也要好久，可想他们绘画要花多长时间。从量变到质变，看着钞氏兄弟最后完成的各种生动活泼，妙趣横生的小动物，真的忍不住让人啧啧称赞。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这是钞氏兄弟多年从事陶瓷雕塑的真实写照，从他们的生肖绘画上更是得到了生动的再现，化腐朽为神奇。钞氏兄弟深入发掘传统文化和民间艺术精粹的绘画旨能，所创造的作品有亲和的艺术生命力，充满自由与朝气，形成了生肖文化的艺术凝练与创新。具有精雅之致，反映出描绘对象的可爱生命气息。在他们的作品中，无论是现实世界的动物还是我们想像的世界灵物，皆似具有人性最可贵的各尽其态，在完成形似的基础上，又各显其天性、达到更高一层的神似境界。这是画家在不同的动物对象身上发现挖掘，或者说映射了不同人格气质的互动乐趣，我们又在这些“互动乐趣” 中自然对钞氏兄弟以笔墨表现人生况味的能力深感佩服，而根本的绘画底色在于对人生之诚爱、对艺术热爱的线条韵律具有弹性的质感，笔墨苍厚扑拙老辣，而各种动物笔墨又温润灵动飘逸。一刚一柔之间整个画面渗透出一种书卷气，一种文化性和大家气象。
期待他们在未来的艺术道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越走越远。
三道快枪，原名杨青云，常驻北京。著有《二月河评传》《范曾论》《范曾新传》《贾平凹美术论》《太阳之子娄德平》《北京虎王马新华》《忽培元浅论》《王阔海新汉画初探》《樱花结》长篇小说等。现为范曾研究会会长。
(编辑 王俪)